是在报复我的举动吗?铜马凡不禁想。他奋力挣扎两下,居然没有脱出困境。这时,他听见众人的呼喊声,接着,星缠星铎姐弟俩亮出武器的声音,在耳畔响起。
“神器解放·血铸!”
“神器解放·光影昼暝!”
面对解放神器的姐弟俩,玻尔卡斯似乎起了防御的念头。它捏着铜马凡的面部,将他抬高,喉咙里“咕噜”了两声,接着抬起腿,一记膝撞,直接重击铜马凡的腹部,与此同时,它松开手,铜马凡受其力道的影响,踉跄后退三步,然后单膝跪下。
铜马凡的腹部在抽搐,他从未在方块中感受过如此强烈的痛楚,被玻尔卡斯击中的地方已经暂时失去知觉,但周围的部分,却像无数根针在扎一样。他唤醒状态栏,血量并未下降。可是这真的正常吗?他捂着小腹,跪在地上。他知道现实中打架的感觉,所以自然明白挨打是什么滋味,然而现下大脑传递给身体的痛觉信号,简直跟在现实中挨揍的感觉一样——甚至还要更痛苦一些。
铜马凡抬起头,强撑着疼痛,抱着担忧的心情观察姐弟俩。两人的攻势一如既往地从左右两个方向同时发起。星缠高举血啜暗舞,解放后,阔剑泛红,发色改变;星铎也已借助昼暝离合完成分体,他的本体和拥有他百分之百力量的分身,闪电般从玻尔卡斯右侧突袭。
星缠向玻尔卡斯全力砸下阔剑。啜血暗舞在下落途中,剑身渗出大量红色血雾;另一边,星铎与分身并驾齐驱。两个一模一样的星铎在高速移动中,都伸出握着昼暝离合的胳膊,然后相互交叉,形成一个类似剪刀的攻击姿态。
转眼间,姐弟俩的攻击双双命中玻尔卡斯。阔剑的钝感和匕首的锋利感清晰地洋溢。可是,铜马凡看到的结局,依然令他忍不住咬牙。
玻尔卡斯用一只右手就挡下了星缠的血铸。血啜暗舞停留在玻尔卡斯的右小臂上,地面在受到阔剑的冲击之后,塌陷了一大块。虽然血啜暗舞剑身上的红雾未散,星缠也仍处于血铸的状态,但饶是如此,玻尔卡斯也未擦破一点皮。
星铎的遭遇几乎和她姐姐一样:他和分身的双重攻势对玻尔卡斯完全不起作用。但比起星缠那一边,玻尔卡斯在应付星铎的时候,连左臂都没有完全举起来——只举到一半的位置,然后,它只凭左手的手背,就挡住了两个星铎的攻击。
玻尔卡斯扭了扭头。
“远离它!”铜马凡大叫。
然而姐弟俩面色略显怪异,似乎无法收回武器。两人的神器就像粘在玻尔卡斯的身上一样,根本抽不回来。
见此,尘刃光大叫双枪。卡黎和夏莱丝以最快的速度亮出神器,瞄准玻尔卡斯的脸,作援护射击。利希斯的红色子弹,和星晕光逝的蓝白色子弹交织,旋转着正中玻尔卡斯的眉心。然而神器的子弹打中木乃伊时,立即像纸片一样弹开了。不过姐弟俩却在玻尔卡斯分神的短短一瞬间,成功收回武器,然后从波尔卡斯身边脱离。
铜马凡刚想呼喊须佐璃,但回过神,她已不在众人之中——不知道什么时候,她已经冲了出去。时生焉灭也悄然无息的脱离刀鞘。铜马凡起身。很显然,须佐璃显然早以做出决定:在姐弟俩退开的时候,冲过去,以继续衔接未竟的战斗。此时此刻,她已经进入到剑舞的攻击姿态。
须佐璃手抚魔刀刀身,将其转变为歼灭形态。魔刀黑色化之后,她又解放神器,使出“轮转”的能力。她斩击时机衔接得毫无破绽。不仅仅是玻尔卡斯,就连姐弟俩都没有注意到她靠近过来。魔刀强大的力量也在她手中得到完美的施展:须佐璃对准玻尔卡斯的腹部,横向挥刀,虽然时生焉灭在碰到玻尔卡斯的那一瞬间,释放出无比强大的时空裂隙,但不仅没有波及到姐弟俩,刀刃还成功切入玻尔卡斯的身体。她朝前舞踏,刀刃随之移动,持续切割木乃伊。眨眼间,刀刃便从它的后背出来了。
“成功了!”夏莱丝喊。
罗罗德扶起铜马凡。尘刃光在一旁自顾摇头。
铜马凡顺着尘刃光的目光,去看须佐璃,只见她一刀完毕之后,并没有结束攻击姿态。她调转方向,时生焉灭仍保持歼灭形态,她握着魔刀,刀尖指向已经拦腰断开的玻尔卡斯。铜马凡从未见到她采取这样的握刀姿态。须佐璃凝神,表情愈发严肃。
“已经断开了,血条值还没显示吗?”
嗯?断开?
铜马凡很快察觉到不对劲。虽然看上去,玻尔卡斯的身子,已经从腰部的地方段成两截,就好像受到须佐璃的斩击之后,这是理所应当的结局,但他仔细观察,却发现,玻尔卡斯身体断裂的地方,似乎并没有留下太刀斩切过的痕迹,而且不论上半身还是下半身,所谓的“断裂面”,都是雾蒙蒙一片,就好像伤口截面升腾着紫色的烟。
另外,玻尔卡斯的上半身很反常地漂浮在空中,晃来晃去,就像幽灵一样;下半身也站在原地,没有倒下。
“这个BOSS,好像……变化了?”尘刃光捏着下巴自语,“……是哪里呢……”
铜马凡无暇思考,命令罗罗德后退,然后再举永劫,攻向玻尔卡斯。须佐璃也从玻尔卡斯的背面再度突进。她速度比铜马凡稍快一些。第二刀横斩木乃伊胸口。
时生焉灭与玻尔卡斯接触,缀着星光的黑色刀身直接从木乃伊的胸口轻飘飘地穿了过去。
铜马凡观察须佐璃的表情,她显然没想到会如此。比起第一刀,第二刀的感觉,仿佛砍在了烟雾上,刀身穿过玻尔卡斯身体的时候,没有产生砍中实物的声音,而须佐璃身体因用力过猛,挥刀之后,身形有些踉跄,应该是计算失误,没想到自己的攻击会直接落空。须佐璃的第二刀以旋转身体,然后纳刀入鞘的舞姿收尾,但玻尔卡斯这一次受到斩击之后,胸口处连“断裂”的迹象都没有。
铜马凡紧随其后。他正准备衔接须佐璃的攻势,却没料到,玻尔卡斯鬼魅一样漂浮在空中的上本身,突然开始雾化。玻尔卡斯逐渐失去类人形的姿态。它上半身迅速在旋转中扭曲,从上腹到胸,到脖子,然后是它的脸,最后还有脸上那七只眼睛,全都扭曲成了诡异的旋涡状,最后,它的上半身以非人形的姿态鼓动两下,化作一团不断蠕动着的气体。
这团气体立刻扑向须佐璃。须佐璃手握刀柄,然后瞬间拔刀。时生焉灭脱离刀鞘之际,立即射出一道银色刀波,直击玻尔卡斯上身化作的气体。就在银色刀波快要打中那团气体的时候,它突然分散,从原本单一球体的模样,变作了十多道长条状的样子。银色刀波落空。
须佐璃于身前舞刀,制造时空裂隙防御,然而这时,雾气突然改变行进轨迹,不再迎面冲向她,而是以极快速度掠过她的头顶和身侧。它们的目标是须佐璃的背后。须佐璃还还没来得及转头,去观察身后状况,玻尔卡斯就已经在她背后重塑形体。
须佐璃明显受到惊吓,惶恐的神色此刻抹去了往日里的镇静。铜马凡看到她睁大双瞳,眉头上挑。又仿佛因紧张所致,她唇齿微张,急促地汲取空气。当须佐璃扭过头的时候,玻尔卡斯已经将一只巴掌对准了她的后背。她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。
“小心啊雨女!”
须佐璃仿佛因星缠的警示而回过神来,她面色一沉,就要转身,试图以反击代替躲闪。但时间根本不够。
见状,铜马凡放弃攻击,开启流星神速。身体被条状电流包裹的那一刻起,视野中一切事物的运行轨迹变慢。双目紧盯须佐璃。他发现,须佐璃此刻的表情不再惊惧,而且比起平常,少了一丝轻浮,多了一些沉稳,眉目中的难以置信也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不服输的倔强,以及充满责任感的勇气。
不是让你别勉强自己了吗?他知道,须佐璃准备赌上一切跟它相搏。
视野中事物,以慢镜头一样的状态运行——本该是这样——但就在铜马凡离须佐璃只剩一步之遥的时候,玻尔卡斯的掌心,忽然亮起了朦胧的紫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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